熱飯的執著

 一早眼睛還沒睜開

已經聞到媽媽在廚房裡爆香蒜頭的味道

前天買的空心菜還有一大袋

姊姊一家要出行

弟弟今天上晚班

早上九點半 三層肉抹著一層薄薄的鹽 豬油拌著香油在盤子中油亮油亮

水盆裡有一些沙 葛利定是媽媽今天早上上市場買的

鍋子裡的熱油滋滋作響 隨時準備好蝦捲下鍋

在這風風雨雨中

媽媽不忘把昨天阿姨特地從苗栗送上來的客家紅皈煎上桌

紅皈被煎的脆脆的還帶一點冰花 用一點點鹽調味

一上桌馬上被搶食分光

十點半 六道熱騰騰的菜上桌 

沒有人上桌 時鐘上短的指針還沒走到十一那格

在旁邊念著不要做了 這麼早真的不會有人吃飯

同樣的話在這個家迴盪了至少十年

而媽媽還是用十年前那句話回答我 外面吃很貴又不健康 

這麼大一家人 炒幾個青菜 燙個肉 很快就好了

他們都會吃的 弟弟還可以帶個便當上班

十點半 沒有人上桌 

不是不懂珍惜 大家還在各自忙著各自的事

但我無法忽視媽媽眼角的失落

回到房間繼續念著媽媽 台灣外食那麼方便

不要辛苦了自己最後還委屈自己

媽媽總是微微抬著頭 抿著嘴 什麼都不說

十一點半 家人陸陸續續上桌

吃飯和說話聲洋溢在餐桌

最後媽媽回我說 看吧 這麼多張嘴還不是吃光了

看著這戰媽媽好像贏了 

結尾就像媽媽說的 一家人吃得健康又開心 弟弟還真的帶了個便當

我想著 如果最後還是會走到我們要的結果

而那一個小時的失落 屬於勝利的一部分嗎?